超年戏龄,曾搭档刘德华张国荣,如今在综艺却因真实被骂?

宁静又被骂上热搜了,这是近四年来的不知道第几次。

新一期《花少》中,身为导游的宁静把规划事宜都丢给了李斯丹妮,自个儿却在未告知同行人的情况下跑出去玩了。

队友见她消失一顿好找,而她只是淡淡地说:

其实可以自己玩

因为都是成年人

为什么要绑在一起玩呢

没有必要

话糙理不糙,只是,姐怕是忘了这是一档主打“组团旅游”的节目,且你是来上班的,不是来真玩的吧?

这几年全身心扎在真人秀里的宁静,似乎已经褪去了“德高望重”的滤镜,逐渐沦为大众眼中哗众取宠的“综艺混子”。

《中餐厅5》,她被骂拉踩、内涵其他艺人,大摆臭架子。

《无限超越班2》,人们没太看出她在老本行上的造诣,反倒看出她是真爱胡乱给学员鼓励,胡乱跟其他导师抬杠。

有网友出来跳预言家——

早看出她的真性情是假的,实际上有八百个心眼子!

但我总觉得,仅凭“心眼子”数量,好难衡量宁静这样一个人。

“翻车”的前提应该是,这辆车之前是好好开着的,甚至走得挺顺。

而从原本的康庄大道直创进这死胡同里,宁静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?

Let's刨根问底。

戏精

“功成身退”四个字,本是中国人毕生追求的境界,娱乐圈亦是如此。

试想,当年叱咤风云的大花们如今都鲜少露面,许是折腾不动了,也可能是怕晚节不保,索性玩起消失即传奇的一套。

越神秘莫测,越保得住咖位。

可比大花还长一辈的宁静,偏偏不守这一隐形“行规”,反倒把“自降身价”玩出花来,也算一桩奇谈。

但这儿其实就有一个老大的矛盾——

如果她想端着大腕儿的架子,凸显自己的身份,和张曼玉、巩俐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才是正解。在内娱和晚辈斗心眼、比算计,又是哪门子玩法?

哪怕是真缺钱,接点圈钱烂片好歹也是干本职,总不会比当所谓“综艺混子”更不体面吧。

但我后来觉得,我们审判宁静的骚操作时,总是太关注她因此损失了什么——

声誉、地位、星光、路人缘……

因而我们反而忽略了,她从中得到了什么。

答案其实也就在台面上:关注。

问题只是,大家都明白宁静想博关注,却未必知道这两个字她到底看得多重。

宁静曾解释自己上真人秀的契机,说她曾有两年淡出影视圈,却发现真的有些小孩已经不认识她,这种恐惧让她进入了《浪姐》以降的这段高曝光期。

她不是一个城府深重的阴谋家,而只是一个目的明确的戏精。

——这可不是我编排她,是她自己承认过的。

1999年,她凭《黄河绝恋》提名金鸡影后。

可人均西装礼服的颁奖盛典,她却穿了件军大衣赴宴,锋芒毕露的眼神好似在挑衅镜头,令人生畏。

宁静后来回忆这一出圈场面,说担心穿得太隆重,会显得自己对这奖很在乎,所以故意演出无所谓的姿态。

这就是宁静式的自尊。

别人要体面,所以宁愿牺牲一些关注,也不太爱摆姿态。

而宁静把关注当作最大的体面,更要尽力多摆些姿态。

年轻时她因“只演女主角”的狠话震动演艺圈,原因是她认为导演没把自己放在眼里。

“我演一个配角,我觉得自己非常认真地创造我的角色,好多人对我漠不关心,导演也不重视我……我曾立下誓言,以后不再演配角了,要演就演主角。”

——《当代电视》1994-11期

敢不正眼瞧静姐?后果很严重。

所以,宁静的心眼子多是真的,真性情也可以是真的,这二者其实压根不冲突。

她自认性格里有许多黑暗、罪恶的东西,她难以改变,但也不想掩饰。

因为我的性格里面有那种不好的东西

不安分的东西

躁动的东西

这个是我从小养成的

所以我经常都想站在阳光底下

把我的罪恶全部都晒掉

因为我有很多时候

是有那种很黑暗的想法的人

但是我不想隐瞒

姜文当年曾这样评价宁静的: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她那张富有表情的脸,说不清是什么意思,像是少年眼中的女孩子,挺神秘挺高不可攀的,同时又随时可以把它打碎,重新让人想象一番。

如今看来,这番话依旧是宁静的精确写照。

看似高级、高调、高不可攀,又总把人们对她的美好想象击得粉碎。

这种特质,能造就一个最杰出的演员,也会造就一个最具争议性的艺人。

对抗

“艺人”,是宁静冠给自己的新身份。

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她在过气焦虑下的自我催眠,旨在给自己的“下沉”赋予合理性。

我能够理解她对这种廉价热度的留恋。

前半生,她火爆直爽的性格实际是她的负担,她只能不断用作品证明自己,才能在这个名利场扎稳脚跟。

甚至是如今已成名著的《花少2》,彼时给宁静带来的打击也远大于爽感。

她的确因这档综艺获得了空前的热度,但铺天盖地的谩骂,对她这种大腕儿而言还是头一遭。

她坦言,在《花少2》后的两年她都在刻意凹优雅内敛的人设。

直到20年的《浪姐》时,整个圈子游戏规则顿时变了。

宁静猛地发现,撕X流行了,发疯合法了,更重要的是,观众突然爱看她的“真性情”了。

宁静从与易立竞的采访一路爆红到成团夜,说多错多,越错越火。

当一个人的无意识犯错都能得到褒奖,那ta的下一步自然就是有意识犯错。

2013年,宁静曾给表演节目《奇迹梦工厂》担任导师。

那些莫名其妙、听得人精神错乱的幽默评语,她和现在一样张口就来。

-但是有点有一点卡通

-我很卡通吗?

但与如今不同的是,超年戏龄,曾搭档刘德华张国荣,如今在综艺却因真实被骂?那时她当导师相当狠辣精准。

虽然口才一般,也不是科班出身,没办法输出系统的理论,但她总能精确地找到学员表演的核心问题,予以点明,丝毫不失一位好演员的水准。

对比之下,她今年在《无限超越班2》上的表现,哪怕不算插科打诨,起码也是唯恐天下不乱了。

这次的主要遭殃对象,是郝蕾。

郝蕾批评演员不该在短剧里浪费精力,宁静立刻蹦出来说短剧好好看自己一口气刷上百集;郝蕾批评演员不该去直播赚快钱,宁静立刻装傻说“他是被动搞直播,我反而是主动搞直播”。

而除了这些小学生斗嘴式的瞎怼,二人在节目里还有两场相当严肃的交锋。

Round1,赵晴事件。

在学员赵晴的表演后,郝蕾因为惜才之情,对她的错误表演进行了非常严苛的批评,直斥她内心空洞、令人失望。

在一旁听着的宁静,神情立刻就变了。

轮到她发言时,她直接跳出来表白赵晴,就也不谈什么表演什么创作,纯表白,纯喜欢。

还在消化郝蕾指导的赵晴一下子乐开了花,而余怒未消的郝蕾一下子又黑了脸。

事后,郝蕾还得帮上门找茬的宁静打圆场。

再是Round2,金莎事件。

这场对决与赵晴事件起因类似,总之是演员表现不佳,郝蕾批评,宁静包庇,但二人的矛盾却更加激化。

一开始,郝蕾指出金莎脱离剧本在错的时间流了泪,而孙丞潇不懂变通又假装没看到她流泪,导致二人在戏中毫无交流。

接着,又上了一堂正经的理论课。

这时,场上变了脸色的有两个——

向来不爱听人拽大词的宁静,以及隐约预知到接下来剧情的吴镇宇。

“其实我接着郝蕾老师说的这个话”。

宁静的开场看似客气,但郝蕾的反应似乎已经品到了搞事的味道。

静静子于是继续大胆开麦——

演戏是个很私密的事情……你就是想在那里流泪,怎么了?

郝蕾belike:大姐你认真的吗?

严格来讲,宁静的观点并没有问题,她觉得人服从当下的感受才是最自然的表演,这和郝蕾所践行的体验派是完全一致的。

可问题是,郝蕾在这里讲的并不是感受的问题,而是两个演员没有交流的问题。

她也试着带着标签管理解释了一下,但宁静说high了,只顾一个劲儿扯,完全没有跟她交流的意思。

一场难得的教学,又以老师闹掰了、学生懵圈了收场。

宁静说过,她是一个对抗性很强的人,只要有人当着她面露出獠牙,她就会下意识地反扑,哪怕毫无道理。

她说的很准,“对抗性”三个字,其实就是人们喜闻乐见的那版“真性情”宁静。

她象征着人们对社会规则的不屑,对陈腐说辞的反抗,替我们活出了不敢想象的一种自由人生。

可从前的她是因压抑与规训而生出反骨,是被动的对抗,如今她却逐渐变成凭空挑事,主动索敌,一切就完全变了味。

她好像从本被压抑的人,蜕变为了输出压抑的人。

癔症

再看到她直播中对近期争议的回应,你会感受到一种更令人费解的矛盾感。

对于《无限2》上的表现,宁静说同行不能在技术上论长短,更不能以前辈自居去胡说八道。

可吊诡的是,在节目中最享受前辈光环是她,最贴得上“胡说八道”四字的也是她。

而对新一季《花少》,她的解释亦耐人寻味——

《花少》有自己的气质

他们就是喜欢

就是这样的一种花学的气质

你得理解这个节目

还有,这里面大家分工不一样

我认为我的分工就是我个人的人生

“每个节目有自己的气质”,是她“综艺混子”生涯悟出来的新道理。

而主动配合、找准自己的分工,似乎是她应对工作的新手段。

那么当宁静开始在每个综艺经营不同的人设,她的“真性情”人设算塌了吗?

不太算。

因为宁静并没有经营出新的东西,而只是把自己不同的人格面向刻意放到了不同节目里——

偏执、任性的部分,她还是给了《花少》;狂妄、自负的部分,她又给了《无限》,以此类推。

这当然也能体现她的“心眼子”,不过水平很低,还停留在“看人下菜碟”的入门程度。

但这场直播最诡异的,还是她接下来的这个结论——

她说,人在团队里不能有太强的自我意识。

其实,宁静一直是一个说话自相矛盾的人,在《浪姐》时,她那前言不搭后语的“静式逻辑”便声名在外。

言语出格、感情用事、渴望关注,人们会说这是典型的“表演型人格”。

而查一下词源,你会发现“表演型人格”的外文名来自hysteria,歇斯底里,或称“癔症”。

在这里,癔症指的并不是一种临床疾病,而是一种人格结构,每个人在不同程度上都有这种倾向。

有趣的是,在精神医学史上,癔症基本被认为是女性专属,它表现为这样一类状态——

性格同时混合了自恋、自私和自卑;

对权威有抵触情绪,经常挺身逆反他人;

永远抱怨他人不懂自己,但其实自己也不懂自己;

不断言说着自己的欲望,又总是无法说清自己的欲望;

……

有木有?完全静静子本子。

当然,这并非一个诊断,而是一个社会普遍问题。

在拉康的理论里,癔症患者的核心问题是:如何去做一个女人。

她们极其渴望他人的肯定与接受,所以会极力展示自己、完善自己,甚至不免显得浮夸、做作,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成为令人着迷的理想状态。

举个例子,就像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里,那张令人魂牵梦萦的肖像。

这实际上是历史上女性普遍存在的心理,她们认为有一个极其完美的“女人”模板,她们永远缺一件更衬自己的连衣裙,永远觉得自己的妆应该卸了重化。

而对完美的极致追求,也让癔症人格的女性往往难以维持长久的爱情。

因为当她们凭着幻想找到一个伴侣,就会立刻发现他们跌下了神坛,失去了魅力。

一生追求他人的肯定,这听起来完全是把自己给客体化。

但在积累了足够的失望后,情况又会逆转,癔症人格会突然意识到——

原来不是完美的他人在吸引着残缺的我,而是如此完美的我在补全残缺的他人。

癔症人格表面是服务主人,但实际上只把自己当主人,我们这些旁人也就成为了她和自己水仙play的一环。

宁静骨子里有一种绝对的自我认同。

这种性格强烈到,当她自以为在服务观众时,往往也是在自我满足,而也因为这种言行不一,她的“翻车”基本上也只是时间问题,咱总有一天会发现被骗了嘛。

但这种人格不好吗?

我没法把话说绝。

在我看来,“癔症”既是宁静一个巨大的弱点,也是她独一无二的天赋。

天赋

世界上最难相处的人有两类,一类是反理性的笨人,一类是恃才傲物的天才。

当这两者相加,我们就会得到一个宁静。

宁静有时确实是个不太讲道理的人。

但,人毕竟是经验的信徒。

宁静整个事业的经验分明在告诉她,那些别人看来最不讲道理、最不合规矩的事情,只要是她做,错的也可能变对的。

她怎么能不自恋呢。

就比如上文她跟郝蕾那些近乎胡搅蛮缠的发言,她自己肯定是深以为然的。

毕竟18年她上《恕我直言》时,就表达过一模一样的东西——

可是谁规定她不能笑呢

请问为什么呢

谁对话的时候不吃螺丝呢

为什么一表演的时候

就要求您这不能吃螺丝

您这舌头没捋直

很多人舌头都没捋直好吗

这个才是生活

这话直指的,是隔壁《演员的诞生》,章子怡批评爽子演戏笑场的事件。

宁静理直气壮,是因为她自己就特别爱这么演。

她最擅长反直觉、反常识的创作,但呈现出来又永远真实生动。

《无限2》有一个没剪进正片的片段。

在翻拍《无间道》时,宁静觉得高海宁把露馅卧底的角色演得很好,只是太直白,需要再加一点东西。

她也说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,只是本能地感到高海宁太视死如归,不够有深度。

因为嘴笨,戏更是讲得乱七八糟——

就是有一个瞬间

你的眼睛要么就再松一点

要么就是再紧一点

就一点点

非常一点点

可当她亲自示范,所有人一下就get到了。

这是一种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,混合了意外、迷惑、坦然,还有一丢丢留恋的复杂情愫。

虽是意料之外的反应,却完全拔高了层次。

这个眼神给的,其实就是郝蕾所说的表演的交流感、对话感。

《无间道2》的主角吴镇宇看到宁静的演绎狂喜不已,大喊“太有美感了”。

再看她以前的经典形象,往往也有这种“不合理”的审美取向。

说烂了的例子是《孝庄秘史》里,得知多尔衮死讯的哭戏。换别的演员早哭晕了,宁静却伸手摸了摸眼眶,发现自己没有眼泪。

彼时的大玉儿心里装的是天下,而不再只有少年郎,她再也无法和过去一样单纯热烈。

于是接下来的崩溃不止是祭奠当初的心上人,也是祭奠年少不更事的自己。

冷门一点的案例还有她的成名作《炮打双灯》。

这片子讲的是,有一个封建大家族无子继承家业,于是将女孩春枝扮成男性出任东家,还命令她终身不得嫁人。

宁静演得就是这个悲剧人物。

不难猜想,这故事的走向必然是春枝的觉醒。

一个自幼被禁锢欲望、抹除身份的人,突然发现了女性身体的秘密,在生活的痛苦与压抑中头回体验到了快乐。

她会怎么反应?

满足?惊异?兴奋?狂喜?

宁静的答案是:惊恐、焦虑、痛苦。

双手触摸自己的乳房,她宛如触了电般,眉头紧蹙,神情迷惘。

宁静本人可能提炼不出,一个被规训已久的女性试图寻找自我,过程注定是充满疼痛与创伤的。

但她敏锐的感受力,却直接带着她用表演抵达了这真谛。

对着镜中脆弱的自己,她犹豫许久,不敢正视。

最后抬起头来,泪花闪烁,她脸上终于流露出发现新大陆的惊讶与震颤。

什么叫顶级天赋?这就是。

她潜意识里对完美的极致追求,必然使她成为一个艺术家。

宁静说,演员可以“几乎零技术就上去演”的,只要戳那儿说话就行。

这是一种真诚的凡尔赛,她真心觉得郝蕾一套套的大道理是没用的,章子怡对细节的克扣是多余的。

她自己实践了呀,演戏好像越错越对。93年她刚进上影厂,次年拍了这部《炮打双灯》,就拿了一个国际A类影后。

那年,她刚22岁。

同年,她还在一部叫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的电影里,演了一个叫米兰的姑娘。

她是一个具体的北京大妞,还是一个主角幻想中的欲望载体,更是一个对那段旧日时光的抽象化象征。

如今,这角色已成华语影史的一尊神像。

你问宁静怎么理解这个复杂角色?

宁静说,我不理解。

你有这么高速运转的宁静进入剧组,记住她给出的原理小的时候——

“对于适合扮演什么样的人物,我没有特定的一种概念,我是凭一种感觉,如果角色能感动我,我就能演。”

蒽,她凭感觉就行了。

所以说,宁静不是不懂那套啥时哭、啥时笑的基本功,而只是没当回事。

《吕不韦传奇》的导演周晓文当年曾盛赞宁静的控制力。拍摄嬴政加冕的桥段时,他要求宁静必须在抱住儿子的瞬间,眼泪恰好从左眼流下。

宁静说来就来,时机分毫不差。

更可怕的是,当时因为摄影师失误,宁静哭了两遍都没被拍到,如今我们看到的版本,是宁静自己都没了把握的第三条。

天才者往往自恋,甚至变成迷信自己。

永远矛盾的宁静,本身就是一个悖论——

她因为相信自我而呈现了这么多幽深的人。

可因为只相信自我,她本质上并不在乎他人。

慕强

《红河谷》是我最喜欢的宁静作品。

在这部电影里,她饰演的藏族公主丹珠几乎就是她本人形象的化现——

远远望去,她是群山中最美丽的野花,神圣美丽,不可方物。

但回到生活中,你会发现她是这样桀骜蛮横,像一头永远无法驯服的野兽。

我只是让她自己跪下

保证以后不再打扰我

而唯一能让丹珠低下高傲头颅的人,是一个叫格桑的穷小子。

——原因很简单,因为只有他敢违抗公主的命令。

丹珠和宁静的本质是一样的,她们是最具野性和动物性的女人,而大自然的底层逻辑便是慕强

只有能够压过自己的,她们才会看在眼里,而其他人不过是衬托自己独特性的工具。

于是,许多人觉得宁静特别爱看人下菜碟。

易立竞提到她当年“巩俐接班人”的称号,她先是惯性带着轻蔑地回了一句“我为什么要接她的班呢”。

然后一回神,还是老老实实承认:不是不接,是接不了。

碰上超级巨星林青霞,更是姿态低到尘土里,各种溢美之词说个没完,都没见她这么夸过自己。

二人相见,更是少见地拿出了自己最谦逊、恭敬的迷妹模样。

慕强批的逻辑就是这样,有强者的时候,她立刻卑微;没有强者的时候,她就慕自己。

所以其他没她大咖没她资深的艺人拿她有辙吗?没有。

章子怡那帮人混到这地位,在她嘴里也要打回“很多年前的四小花旦”。

什么“大花”?没听说过啊,还有人能大得过我?

而时下的风气是,当一个名流翻车,人们立刻就会开始质疑ta是否名不副实。

例如此前周迅陷入“大如”风波后,就有许多网友抨击她其实不会演戏,影后都是虚名。

宁静当然也逃不过。

网上各种小组从来就没停止过拿她和大花对比,不比不知道,原来宁静也就拿了三个比较大的奖。

拿出大众印象里的大花瓶范冰冰对战,似乎都够把宁静秒好几轮。

可问题是,大花所处的是娱乐工业高度发展后的巨星时代,她们有实力,更有背景、人脉、资源、资本及个人手段的精密配合,已经是另一个维度的厮杀。

宁静出道的娱乐圈是个什么情况呢?

八十年代叱咤风云的“五朵金花”在内娱影响力仍在持续,除此之外还有龚雪、朱琳、陶慧敏这样的角儿。

这批演员,动辄都是艺术家级别,更别说后面异军突起的巩俐,没有一个是软柿子。

五朵金花:刘晓庆、斯琴高娃、陈冲、张瑜、潘虹

而与她活跃时间相近的,大宋佳、陈瑾、蒋雯丽、徐帆、艾丽娅、奚美娟。

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一个戏份不多的配角,是后来的小陶虹。

在中国电影的全盛期,那个众神汇集的时代,宁静所拿的每一个奖,重量都不是今天能够比拟的。

此外,90年代恰好还是内娱圈层化、工业化的时代。

五、六代导演都在巅峰,京圈、西北圈分割资源与人脉,中戏、北电、上戏等高校依靠校友形成自己的网络,华谊兄弟这样的资本也逐步成为影视圈的操控手。

反观宁静,非科班,外地人,谁也不认识的同时还谁都敢得罪,虽然背靠着单位,但上影厂在90年代已经有了颓势,所以她能触及的资源着实有限。

在这样一个时代,凭着纯天赋能混成宁静这样,真挺有资格对自己“慕强”的。

宁静的骄傲不光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多强,更是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对手有多强。

弑父

93到94年,一个骇人听闻的瓜在全内娱四处蔓延——

彼时想要转型导演的姜文,在其女友的资助下成功立项。女友不光给姜文投资,还帮他参谋着选了一个特好的女主角。

结果,姜文和这个女主角竟然传出了绯闻。

这个女主角当然就是宁静。

而彼时姜文的女友,叫做刘晓庆。

《今日名流》1996-2月刊

这段往事的真相至今耐人寻味,也时常有八卦者跟宁静提起。

而我也是在扒这段旧事的时候,突然意识到一点——

姜文竟然在同一时间遇到了两个如此相像的女人。

不觉得吗?刘晓庆和宁静完全是一类人。

就在前阵儿,时年71岁的刘晓庆还因为平静的疯感而被热议。

说要演《封神》里的妲己,说自己现在还能演出二、三十岁的蓬勃生机。

最离谱的是,看完电影《我爱你!》,刘晓庆女士居然嗑cp舞到正主面前,逼问主演惠英红想不想和倪大红去结婚。

惠英红回答说他有家人了,她还继续提建议:那你变成额外、编外人员。

刘晓庆的眼里,也只够装下自己。

不知道93年《阳光灿烂的日子》选角时,她是否也因此只能看到那个和自己最像的女孩。

宁静与刘晓庆,都是典型的老派独立女性。

这批女性的共同特点是,她们乘着时代进步的东风站到了与男性分庭抗礼的地位,可骨子里还是有一种保守与陈旧。

她们嘴里绝说不出什么让现代女性听了高兴的话,但你说她们不独立?

她们的霸道人生已是最好的回答。

近年来大众爱用一个词:“弑父”。

它来自古希腊悲剧《俄狄浦斯王》,讲的是俄狄浦斯因为命运作弄,成为了弑父娶母的罪人。但如今则被用来代指每个人推倒笼罩着自己的权威,实现自我独立的过程。

但其实人们往往忽略了“娶母”这个意向——

先别把它看成一处伦理悲剧。关键点是,当俄狄浦斯成了母亲的丈夫,他便成了自己的父亲。

是,宁静和刘晓庆都是实现了“弑父”的人。

但在清除了生命中的大爹后,她们反而占据了这个位置。

也因此,人们常常说她们的发言里带着“爹味”。

请注意,我这绝不是在批评她们,这其实是女性成长历程必然会走的弯路。她们在行动上走得太远,而社会的思想水平还无法配合其进化,于是她们只能套用最老套的经验,去当一个“父权”式的女强人。

某种程度上,宁静或者刘晓庆如今的“翻车”,在她们声名鹊起之时就是注定了的。

她们用以创造伟大的东西,在这个时代又必然让她们备受抨击。

而这显然是一个无解的命题。

宁静和刘晓庆不知道归隐才能保住名声吗?可她们耐得住这寂寞吗?

在她们与这个世界的巨大不适应中,我们便听到了这样的论调——

我想改变自己

但是我不愿意改变自己

这是宁静说过最聪明的一句话。

她潜意识里把握到了自己的困境,但行动上还是在继续她的娱乐圈历险。

每个人其实都享受扮演受害者,而她最喜欢扮演自己的受害者——

“唉,如果我不是这个性格就好了。”

实际上,她对自己的一切都可满意了。

未知

这篇文章写得如此冗长,连我自己都惊讶,但写得越多,我反而越困惑。

我无法预测宁静的前路,我想她自己也是。

这些年她频频提到,自己不想演戏是因为没有适合她的剧本。

但我觉得更符合她内心真实想法的,是她对易立竞说的那句:“我不想伤害它”。

这个“它”指的是表演,也是她心目中最崇高的东西。

如今的宁静,无论是工作上,还是在《无限》这样的节目中,都有一种刻意回避表演的痕迹。而这种回避无非有两种解答——

一,她觉得这些作品不配自己演。

二,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去表演了。

极度的自尊之下往往有自卑,我不确定被打成“综艺混子”的宁静,是否也因此而开始无颜面对演员这一身份。

但前路还是只能靠她自己去摸索。

宁静会在某一天彻底失去光环吗?又或者未来她会靠一部作品重新成为那个最闪耀的表演艺术家?

无人知晓。

女人的生命是无法预测的,尤其是这样一个伟大、怪异、生机勃勃又令人头疼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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